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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女权·信仰的手腕——看《神奇女侠》 – 《神奇女侠》

空语因明

电脑版   2018-10-07 22:00  

神力·女权·信仰的手腕

——《神奇女侠》和捕风捉影的意识形态

文=空语因明

 

捕风捉影地看,电影《神奇女侠》是个超级英雄版的言情故事。神奇女侠的起源故事本来是可以具有史诗感的,但是它实际上演得类似那种公主首次出宫的闹剧,然后在片尾莫名其妙地填上一点心灵鸡汤或正能量口号:啊!爱!让人不用理智地思考就能打败邪恶!似乎,很多人对这部电影的观感,就像参加一个奇怪的审判,观众不需要理解其中的正义逻辑,只想着有美女的帅气动作可以观赏就可以了。非理性地说,似乎“美女”自带正义光环。此外,还有一个似乎美丽的意识形态光环,“女权主义”,经常围绕着神奇女侠的名号。观众们恰似喜欢神奇女侠的暴露那样,喜欢着“女权主义”的光环,如同欣赏一种复古的时尚。

《神奇女侠》这个电影是否能称得上女权主义的光环,是非常可疑的。一些人看到神奇女侠是个有神力的女性,或者说具有“权力”,就想当然地认为她能够代表女权主义。于是很多人在《神奇女侠》这个电影中捕风捉影地去寻找可能具有女权主义色彩的桥段或台词。甚至有人认为神奇女侠的装备具有左翼意识形态象征的意味。这样的解读往往是经不住推敲的。神奇女侠戴安娜是一个被主神宙斯赋予了权力的神女,她天生就代表着主神宙斯的权力,用以镇压反叛者——在这里是战神阿瑞斯。如果具体的实际社会,那么戴安娜就是等级制社会里的当权者或统治阶层的上层。如果一个具有“权力(power)”的女性就能代表女权主义的话,那么封建社会的女王似乎早已经可以代表女权主义了。《神奇女侠》里也很难找到真正的女权主义批判的桥段。比如,戴安娜用奴隶的定位来理解女秘书,这只是她的无知所导致的范式局限而已,就像一个刚出宫的公主只会用皇宫的价值观来看待外面的社会。大概,之所以有人会赋予《神奇女侠》以女权主义色彩,是因为他们是在最空洞的女权主义意义上来理解的,这种空洞同时却代表着对现实的女权主义的否定。

不知道民众往往被看得太容易被忽悠,还是有些机构比民众更加喜欢捕风捉影。在电影《神奇女侠》(2017)上映之前的2016年,联合国让“神奇女侠”这个角色担任妇女和女孩赋权荣誉大使。这个任命的理由据说是由于神奇女侠打破了男性对超级英雄的垄断,能够传达出男女平等的观念。单纯看这个理由好像似乎大概有些道理,但是要联想到具体的社会历史,就会发现这个理由完全站不住脚。即便在所谓男权主义社会里,也不缺乏有权力的女性。事实表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这么忽悠的。不多久,就有几万人在网络上反对这个任命,他们大致认为神奇女侠这个虚拟人物既不现实,也没有代表性。神奇女侠戴安娜,这个苗条,高挑,白皮肤,穿着紧身衣,露着大腿,拿着捆绑绳的神力之女,是按照狭隘的审美标准,在资本主义运作下维持的角色。随后,联合国对神奇女侠的这个任命就被停止了。当然,这阻止不了很多人还是按照道理都讲不通的理由来赋予神奇女侠以女权主义特征。

《神奇女侠》无疑代表的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女权主义”。它关联着所谓“商品女权主义”。给它贴上“女权主义”的标签无非是为了吸引顾客,更容易赚钱。然而,这么做的前提是顾客不会仔细推敲,不会质疑反驳,否则就可能因为虚伪而遭人反感。据说,《神奇女侠》的女导演明确否认这是一部女权主义电影。这是一个明智的做法,避免画蛇添足。也有导演直言不讳地说电影《神奇女侠》在女权主义的意义上是一种倒退。

很明显,电影《神奇女侠》的角色人选太符合非女权的,资本主义的主流价值观了。盖尔·加朵所具有的审美特征是由资本主义的权力体系所赋予的,限制着社会的话语权,不仅限制女性,也限制着被压抑了话语权的男性。这个形象是按照主流价值体系的“刻板印象”来塑造的。它在宣示女性的商品价值,这个商品穿着暴露的服装,具有资本主义的标准美女身材。扮演神奇女侠的这个女演员从身体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强力,但这无所谓。在漫画里,她的强力来自主神宙斯;在这个电影里,她的强力来自资本主义所赋予的审美价值。有观众感觉,电影《神奇女侠》的角色塑造完全不切实际,她的装扮不是为了战斗而准备的,而是为了像“维多利亚的秘密”模特那样进行展示而准备的。要是暴露肩膀和大腿有助于战斗,那么蝙蝠侠和超人为何穿那么严实。

不仅在电影故事里,在这个电影背后,神奇女侠和扮演神奇女侠的演员都承担着资本主义价值体系的控制作用。在电影故事里,神奇女侠戴安娜是宙斯用来打压他的反叛者的武器或工具;在电影背后,神奇女侠的扮演延续了现实资本主义秩序的控制功能。这是单一地宣示自身话语权的设定。有观众看到,神奇女侠的扮演者不仅是苗条的白人女性,也是一个犹太复国主义者,曾经在以色列军队服役。当然,盖尔·加朵的支持者应该不会这样看待她。有黑人女性则不满意天堂岛上黑人女性在剧情中的作用,因为这些黑人女性几乎没什么台词。或许对于黑人女权主义者而言,《神奇女侠》里的黑人女性就像女佣一样,喊出的台词只是提高白人女主角的价值。

这里表述一些关于电影《神奇女侠》的女权主义批评,并非是认为它就必须应该是女权主义的,必须按照女权主义的标准来演出。实际上,按照女权主义的标准,现实一点的戴安娜应该是同性恋的,至少不能那么单纯得表现出异性恋的特征。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神奇女侠》电影的叙事可能就崩塌了。《神奇女侠》电影可能就是要演出成为“合群的犬”,非要加个“女权主义”的标签,把它夸张成“特立独行的老虎”,就显得太虚伪了。

从它确实的主题上看,电影《神奇女侠》的意识形态是相当保守的,宣讲的是典型的,基本上具有基督教色彩的意识形态。戴安娜公主出宫除恶,在经历了与道德可疑的凡人之间的视角矛盾之后,她意识到爱的力量,成为爱的代言人,因为爱能带来救赎。正如圣经所言,爱是“不计算人的恶…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如果采取战争之神的视角,人当然是“恶的”。但意识到爱之后,人就是那种视角之外的一种存在,是一种可以被拯救的造物。神奇女侠戴安娜因此成为“圣女”,但不是“女神”。她需要一个凡人(比如男主角)的牺牲来促成自身的转变(或范式转换),从而带来爱的救赎。

神奇女侠并非一个超越者。超越者会引发《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中的那种范式冲突。这样看的话,《神奇女侠》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她在《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所扮演的意识形态角色。在那里,蝙蝠侠和超人之间的视角冲突,神奇女侠戴安娜已经领会过了,并且实现了超级英雄该有的视角转换或“范式转换”。神奇女侠虽然拥有神力,但却因为沉浸在凡人的爱中而成为超级英雄。

《神奇女侠》电影中戴安娜所意识到的信仰,非常类似《复仇者联盟2》里幻视所具有的那种立场。戴安娜面对的是阿瑞斯,幻视面对的是奥创;阿瑞斯和奥创都站在“残酷的人性”立场上看人类,都认为人类注定毁灭,戴安娜和幻视则都站在“爱的信仰”的立场上。幻视反驳奥创,说奥创忽略了人类缺陷中的恩典。同样的理由也可以反驳《神奇女侠》中的战争之神。战神阿瑞斯的攻击,在内心坚定了信仰的神奇女侠戴安娜面前显得脆弱不堪。不过,这两个电影的意识形态在表现上差别还是比较明显的,如果说幻视的论辩是一种理念的宣示,那么神奇女侠所坚定的信仰,无非仍然是一种神话,被捕风捉影所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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